（四）明楼与明诚

阿诚在厨房晃荡不下去了，就到客厅书房去找活干，有那么几次阿诚在擦客厅桌椅的时候刚好明镜瞧见了，明镜倒是赶着过来阻止了阿诚：“哎呀阿诚，快放下，哪里用的你做这些？”明镜一边说着一边接了阿诚手里的抹布递给了闻声赶来的下人，还不忘问道，“你大哥不是说给你布置了课业吗？你做完了没有呀？做完的话就多出去运动，看你这身子，总还是这么瘦瘦弱弱的，平时要多运动才能健壮的。”

阿诚被明镜唠叨了几次，也不好意思总是拂了明镜的好意，便只能在明楼书房里一边整理一边学习，明楼是大少爷做派，书房里书书本本的多得很，却也不见他怎么收拾着，偏生这大少爷还不愿意别人趁他不在的时候进书房，这书难免就这一堆那一堆的，阿诚开始也不敢动，就只抹抹桌子擦擦地，整理整理床铺，摆摆桌椅。偏生事有凑巧，第一次就被明镜发现了。那天，明镜本来喝着下午茶的，觉得点心不错，看阿诚在书房里有一阵子没出来，便端了一盘点心想给阿诚送去，又被明镜看了个正着。明镜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是明楼放学回家后被明镜叫进房间一顿好骂。

明楼一进家门就被明镜叫进房间一顿教训，说什么他不懂爱惜弟弟，自己照顾不了人还让阿诚给他收拾书房。明楼一头雾水不过也大概明白了一二，等他回到房间长舒一口气的时候，刚好看见一旁怯怯站着的阿诚，顺手递了换下来的外套给阿诚，看着阿诚反射条件一样接了自己的外套，却不敢动，时不时瞟着门口，开口说道：“怎么，被大姐说了一顿就不肯帮大哥的忙了？”

阿诚一边怕明镜又看到，一边又不愿意不听明楼的话，便只得匆匆拿着外套整整齐齐挂在衣架上。这边明楼看着阿诚比平时还快几分的动作，不由得上前两步，拍拍阿诚的肩膀：“没事儿，大姐就是那个暴躁脾气，以后见识多了就好了。”说完，还不忘对着阿诚狡黠一笑。

“对不起，大少……大哥，我不是故意害你挨骂的！”阿诚的声音很小，中间还因为习惯性称呼明楼为大少爷而停顿了一下。

“没关系。大哥知道你不是有心的。大姐脾气急，但也是为了我们好，我们是男子汉，有时候要让着点大姐。”明楼退后两步，然后蹲下身子只是着阿诚，“但是阿诚，大哥和大姐都觉得，你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在这个家里干活，而是接受教育，一个人，总不能没有一点知识。”

“我知道大哥和大……姐对我好，但我毕竟不是明家的孩子，你们对我好，我就要感谢你们，所以我想报答你们。”阿诚的声音依旧很小，但却是他来到明家之后第一次袒露自己的心情。

阿诚的话说的有些疏远，甚至有些刻意地拉开自己和明家的距离，但明楼并没有生气，同为半大的男孩子，明楼确实比明镜更理解阿诚的心情——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尊心很重，也很敏感：“阿诚，虽然在血缘上，你并不是明家的血脉，但大姐和大哥是真心想把阿诚当做一家人的，以前桂姨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但那些毕竟已经过去了，桂姨离开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不能一辈子都活在桂姨的阴影里。你不想被人虐待，就得活的顶天立地！”明楼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阿诚渐渐红了的眼眶，知道他听了进去，“你知道感谢我和大姐，我们都很高兴，这说明你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但是阿诚，感谢还有很多别的方法，不只是给我们干活，这是我们最不需要的感激。你可以试着成为一个人才，成为一个精英，让明家骄傲，为明家光宗耀祖。”

阿诚听到明楼的话，然后抬头看着明楼，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干活不是他唯一可以用来感激明家的方法，他第一次知道，还有人期待着，他能令人骄傲！

“不过。”明楼忽然话锋一转，他看着自己比平时整洁几分的书房，似乎想着了什么坏点子一般笑的“阴险狡诈”，“你如果真的想用这种方法报答一下我，不如帮我收收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