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衷情(7)

“事都办好了?”阿诚的回忆被明楼的话打断,那人指间的香烟已经快要燃到尽头,他却依然浑然不觉一般,听到开门的声音的时候,早已警惕成自然的明楼就知道是阿诚回来了,然后却不想那人开了门反倒没了动静,竟就那么傻愣愣地站在了门边,明楼知道,自己这状态怕是让阿诚担心了,他原本是打算在阿诚回来之前恢复常态,却不想他压抑了太久,被太多人误会,实在是不想在唯一的知情人身边还伪装起来。

“办好了。”阿诚瞬间恢复了状态,他知道,更多的时候,明楼是自己精神和行为上的支柱,他脆弱的时候可以依赖明楼,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明楼会告诉他怎么做,但有些时候,他又必须要成为明楼的支柱,给他方向,给他信任,给他一时的放松——就像现在。

于是明诚上前两步,看似不经意间抽走了明楼指间忽明忽暗的烟蒂在烟灰缸里按灭,然后又顺手一样拿走了明楼手中的酒杯——明楼这几年的头痛病愈发严重,每每思虑过多或噪音过大都会引发头疼,要是再宿醉的话,不知道要白遭多少罪。

“大哥怎么想起喝酒了?”阿诚拿烟拿酒的动作一气呵成,说出来的话却如同不经意一般。

明楼一边看着阿诚先是抢了自己手中的烟,然后又拿走了另一只手里的酒杯,还不甘心一般将桌上的酒瓶都一丝不苟四放回了酒柜,一副不容置喙的样子,心里先就放松了几分,他看着阿诚把那些危害健康的东西一样一样拿走,等到那人再次回到身边的时候,明楼也不禁勾了勾嘴角,撇了下嘴:“还没说事办的怎么样了,倒先问起我来了。”

明楼在人前向来深沉,就是在家人面前也是稳重居多,他在明家是大哥,虽然上面还有长姐,但年岁相差不大,再加上明镜对这明家的独子向来严厉,明楼除了极偶尔的时候为了讨大姐欢心会卖个乖,其余时间也多是半个家长的架子。惟独在阿诚面前,这人总会时不时的带些孩子气。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阿诚笑笑,倒是习惯了明楼时不时的孩子气,也不说破也不打趣,只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来:“大姐淋了雨有些发烧,不过打了针吃了药已经没事了,情绪也稳定下来了,就是一直问着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明台,我告诉大姐得缓缓,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的,大姐是经过大世面的人,自然也是明白的,只不过她疼明台这些年,到底是不放心多点的。,”

明楼含着笑听阿诚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当然知道明镜说的不止这些,他这个大姐是明事理的,平静下来自然能想到自己的苦衷,只不过这次自己玩大了,差点搭上了至亲的一条命,自家大家怕是没那么容易原谅自己,他也知道,阿诚不好说出口,一是这人知道自己的艰难,二是,这人总是这世间最不愿伤害到自己的人吧。

“大姐还说了什么?”明楼看阿诚絮叨了半天,最后期期艾艾不知如何开口,索性就帮个忙问了出来。

“大姐还说……”阿诚掂量了半天,想着明镜不许明楼回家的话,总想要找个缓和点的说法,只是这话在这份儿上,怎么说都变不了意思,索性也就直接说了出来:“大姐说你别想这么容易就过关,还说没有她的同意不准你回家。”

“意料之中。”明楼扁扁嘴,一副委屈模样:“大姐最疼明台了,我这次送掉明台半条命,大姐能轻饶了我?没直接让我进小祠堂算是轻的了。”

阿诚知道明楼是打趣的玩笑话,也知道这话里多多少少带几分自嘲的意味,他心里不忍,便下意识靠近几步,看着明楼略有些泛红的眼眶,阿诚也不知在他不在的这一天一夜里,明楼究竟费了多少神,演了多少戏,喝了多少酒,阿诚也不知道,明楼泛红的眼眶究竟是醉酒后的微醺还是不被理解的悲从中来,但阿诚知道,他最看不得明楼的伤感,以前是,现在是,也许以后还是。


05 Feb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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