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9)

逻辑的确不是我的强项,所以,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哥这一章里也很惨……

阿诚坐在床边守着明楼的的时候,思绪便飘回那个夜晚……

那天深夜,南方局派人在特高科的总部大楼放了一把火,制造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混乱,听风而来的日本宪兵又被埋伏在路上的军统上海站的人给截住了,虽说凭着这么一小股力量拖不了多长时间,但偷梁换柱,又需要多少时间呢?

明楼熬过一天的刑罚,难得被送回牢房的时候还是清醒的。一早他被人拖出去的时候,阿诚就混在拖他出去然后把他绑缚起来的二人之中,不着痕迹的肢体接触,几个毫不起眼的手势,明楼却立刻明白,阿诚他们打算今晚行动,他虽然不知道阿诚安排了怎样的行动,但既然箭在弦上,明显阿诚不打算舍弃他,而他既然传不出任何消息,面对着积极营救的同志,最起码他不能成为包袱。

斜靠在冰冷的墙上,明楼摸索着找到了阿诚偷偷留给他的一瓶冷水,手指近乎麻木的痛让他的动作很不利索,但毕竟挣扎着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初秋的上海,冰冷的水流到胃里滋味并不算特别好受,但让他疼得几乎要冒火的喉咙和烧的滚烫的身体感受到一丝缓解。明楼摇了摇头,甚至直接用手臂压在了自己右腿的伤口处,用冰冷和刺痛刺激自己的神经。明楼的右腿大腿处一处伤口血肉模糊,西裤上还有被灼烧后留下的破碎布料,烙铁这样的重刑今天是第一次用在明楼身上,很明显,刑讯的人知道明楼的出身怕他的身体素质无法一下承受过重的刑罚,他不建议一点一点慢慢来,人只要还活着,总有弱点和受不了的一天,但是死人却是真的无法开口的。不过,即使只是鞭子和竹签,也确实让明楼过得很艰难。

烙铁是在今天一早明楼承受的,大概是猜测经过一夜的缓解,清晨是一个人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吧。当灼热的气息缓缓贴近的时候,明楼确实感到不适,那种带着焦糊气味的灼热感在他脸边散发,浑身的伤痛似乎都被这种热气激起,原本有些麻木的地方也开始叫嚣,所以那一刻,明楼与其说是担忧不如说是烦躁。但只一瞬间,担忧也好烦躁也罢全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所取代,天塌地陷般的疼痛瞬间袭来,明楼下意识地握拳,甚至直接忽略了指尖被大力握压时的痛,细碎的呻吟从他已经破碎不堪的唇间溢出,整个右腿上灼烧的疼痛来得尖锐而强烈,瞬间而起的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在不大的刑室中弥漫,明楼的整张脸只在一瞬间就又白了几分,连着因伤口引起的高烧而带来一点不正常的嫣红也消得一干二净,除了下唇上一点血色,明楼整张脸如白纸一般。明楼这一天的刑讯就在他缓缓失去意识中开始。

阿诚趁着把明楼绑在刑凳上的时间把自己和组织打算今晚动手的事告诉了明楼,然后也只能一声不响地退到一边,他这几天虽然还没有暴漏的危险,但确是从来不敢掉以轻心的,剑走偏锋,兵行险招,是一点破绽都容不得的,所以阿诚即使每天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觉得肝胆俱裂,但也只是尽可能把自己放在一个不太会被注意的角落,每日把人拖来再拖走,真正需要动手的事尽量不凑前,反正那么多人急着争功,阿诚并不觉得如果他是那个挥鞭子的人,他还能一点破绽都无。

但阿诚今天看着刑室角落里燃烧着的炭盆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特高科这两天一直不敢对明楼动太重的刑,估计是顾忌着明楼的身体素质,不过阿诚同样也知道,只要大哥不开口,上重刑是迟早的事,所以他安排的营救行动每一步都是在不出纰漏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快,能在明楼受太多苦之前行动自然是阿诚最希望的结果,不过,阿诚瞄了一眼炭盆里烧得火红的炭和烙铁,心里不由得一颤——他手再快,也还是晚了一步。

今天的刑讯时间比往常要稍短一些,大概是一大早动了烙铁对明楼而言实在有些重,他一天的精神都很萎靡,山本思虑了半天还是决定提早结束了今天的刑讯。阿诚把明楼拖回牢房的时候手格外的紧,尽可能不着痕迹地支撑着明楼的身体,多年的默契,明楼自然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阿诚的意思,行动在即,他也确实需要多保存些体力,于是索性遂了阿诚的意,整个人装作无力一般,几乎是靠在了阿诚的身上。

尖锐的刺痛拉回明楼有些迷糊的神经,牢房里的无所事事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高烧和疼痛又让明楼极容易昏睡,好在他意志向来非比寻常,每次头脑昏涨的时候便用身上的伤口刺激自己保持清醒,阿诚就是在明楼第二次把自己痛清醒的时候带着火光走进了特高科的牢房。

05 Nov 2015
 
评论(18)
 
热度(167)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北阙 | Powered by LOFTER